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勇敢（第3页）

“是我考虑不够全面，没想到像李轩爷爷这样的老年家长，短时间内没办法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，我以后一定尽量表达得既简短又易懂。”

林瑶看着谢程认真的模样，浅浅笑道：“你也是第一次当班主任，经验需要慢慢积累，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越做越好的。”

谢程听着林瑶为自己鼓劲的话，心里异常温暖。但看见她手上的钻戒后，他明白，这份温暖只会是暂时的。

“说起来，你怎么会想到做教师的？”林瑶很好奇。

“怎么，看起来不合适？”谢程打趣道。

“没有。”林瑶连忙摆手，“挺合适的，不过我以为你会……”

谢程知道林瑶没说完的话是什么，他的父母都从政，从小到大也是按照从政轨道培养他，但他却偏离了这条轨道。

“高三那年转学后，我去了华黎市的一所学校，我当时根本没心情学习，高考自然考得很差。后来我复读了一年，那一年里我想了很多，尤其是经常想起你。”

林瑶愣住，抿了抿唇。

“我很后悔高三那年听从父母的话，就那样转学走了，这在其他人眼里，不就是在变相印证谣言是真的，而你和我的解释成了谎言，成了笑话。”

谢程没说错，当年他转学后，很长一段时间，班上都有人在背后议论林瑶。林瑶表面看起来不在乎，但有时候也会觉得真烦。

但她知道，如果她再次用力解释，结果只会变得更加可笑。谢程的母亲已经让她明白了这一点。而且，快高考了，她只想好好学习，根本没时间和心情和那些人计较。

“我很抱歉，一直都很抱歉。”谢程叹气道。

“都过去了。”林瑶缓缓开口，“我已经没再放在心上了。”

“那一年，我也想明白了，我的路要自己走。”谢程语气坚定，“我不要再做我父母的木偶，如果真就这么没有灵魂地过一生，那也太悲惨了。”说到最后，谢程自嘲般笑了一声。

“高考后，我偷偷改了志愿，后来又拒绝他们让我出国的安排，大学四年也没怎么和家里面联系。我想当教师的想法，是有一次参加支教活动后突然出现的。我发现自己很喜欢站在讲台上的感觉，教书育人，是我一生都想做的事。”

林瑶听着谢程的话，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：“真好。”

谢程转头看她。

“真好。你能找到自己热爱的职业，能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。”林瑶的眼睛明亮无比，“谢程，当年那件事，我早就走出来了。这么多年，我唯一担心的是，你没有走出来。你是一个很好的人，很柔软，很温暖，但我希望你也能够更加勇敢。现在我没有任何遗憾了，因为站在我面前的你，已经能够勇敢地走出每一步了。”

谢程眼中出现淡淡湿意，他侧头不想让林瑶察觉，压住心底的波浪，轻声说：“谢谢你，林瑶。无论是当年，还是现在。”

林瑶浅笑摇头：“不用谢。我们是朋友。”

“嗯。”谢程重复道，“朋友。”

他却遗憾只能是朋友。

林瑶抬起手腕，看了下表上的时间，差不多了。

“你要走了吗？”

“嗯。”林瑶点头，“寻岸还在等我。”

“孟寻岸。”谢程思索片刻，轻声对林瑶说，“你能帮我向他传达一下我的歉意吗？”

“歉意？”林瑶感到困惑。

“本来该我自己亲自向他说声抱歉，但从刚刚在教室的情况来看，他好像不是很想和我说话，而且看起来有点讨厌我。”谢程无奈笑了笑。

林瑶想起孟寻岸那恶劣的态度，面露尴尬。

“不过，他讨厌我也是应该的，毕竟当年害得他既被人打，又受了全校通报批评。”

“通报批评？”林瑶震惊地嘴都张大了。她不会记错，三好学生孟寻岸优秀的人生履历中，唯一一次受到批评，就是因为初三那年的混战。

“你是说……我也一起……被通报批评的那一次。”林瑶不敢相信。

“对。”谢程点头，“我也该和你说一声抱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