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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鸟和高墙（第2页）

“上头的命令是连一只飞鸟都不要放过，还没有严格到靠近的云也要开枪打下来这个程度吧。”

“话是这么说没错啦。”

“真期待啊，两天后就能见到世界贵族了。”

进入大炮的射击死角，还剩最后3米……

强劲的东南风突然呼啸而至，吹散了天际的流云，也吹散了我身周的雾气，我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了所有士兵的目光中。

“敌袭！警戒！”

“长了翅膀的小孩子？”

“她没有腿，那是鱼尾！”

“打下来，把她和她身后的鸟群打下来！”

大事不妙，偏偏在这个时候起大风了！我脸色煞白地望向下方。

刺耳的警报响起，杀气腾腾的士兵们举起枪，密密麻麻的枪口齐齐对准我，喷射出亮红的火舌。

子弹飞行的速度太快了，我根本反应不过来。时间仿佛在那一刻暂停，我清晰地感觉到子弹穿过我的皮肤，钻入我的血肉，从另一侧透体而出，在身体内部留下比入口大了好几倍的空腔。耳鸣不止，心跳声前所未有的响亮，浑身都是烧灼般的剧痛，我眼前一黑，无力地坠下天际。

风声在耳边呼啸，发丝狂乱地往上飞舞。

……我还在那个不断循环的噩梦中吗？接下来，我会坠入大海吗？

不，不对！我已经醒过来了！这里是……这里是我重新长大的世界！这里有很多我爱的人，也有很多爱我的人……不要放弃，只是预想中的状况而已，我还能继续！

我呛咳出粘稠的血沫，涣散的瞳孔再一次凝聚出神采。忍住剧痛举起颤抖的双手，我控制着喷溅而出的大量鲜血融入手臂缠绕的水形云带。

水龙卷！

云带幻化为神态庄严的水龙，它发出一声响亮的咆哮，张开大嘴吞下残存的鸟群，将它们包裹在肚子里冲向上方的城墙。

“龙？！”

“快躲开！”

在士兵们惊吓的叫喊声中，水龙势不可挡地跃过城墙，将肚子里的鸟群当做龙息仰头喷出，随后破碎四散，恢复成湖水本来的模样。被血液染红的鸟群借着吹向东南方的狂风，奋力拍打羽翼，衔着树叶飞向遥远的不确定物终点站。

高镇和中心街之间不仅隔着高达70多米的城墙，还有将近120米的高度差。这个高度加上大风，应该足够它们飞过第二道30米高度的城墙了。

路飞要是看到这条水龙，一定会兴奋得两眼放光，大叫好帅吧。想到他的表情，我吃力地笑了一下。艾斯，路飞，你们一定要看到我传达的讯息，离开会被大火吞噬的不确定物终点站，快逃！这样一来，萨博也不用冒着再次被抓住的风险……
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在坠落的过程中，我隐约听到了萨博的声音，他在喊我的名字。

哥哥……

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摔死的小鸟吗？

地面越来越近，我却已经没有了挥动羽翼的力气。我重重摔到地面，像是一颗从高处跌落的水晶球，伴随着“咔嚓”的脆响，摔成无数碎片。血液很快在身下流出一大片红到发黑的血泊，羽毛浸入血水，暗红淹没了闪耀的珠光白。

必须马上离开这里，不能被抓住……动，动起来……

我尝试着控制手和尾巴让自己爬起来，肢体毫无反应，只有两根手指抽筋似的颤动了一下。喉咙中满是血气，血腥味浓到令人反胃，血液似乎在气管中凝结成了血块，留给我呼吸的空间所剩无几。我艰难地喘息着，眼睛逐渐失去了光泽，四周的一切开始隐入黑暗。

今天的天空……居然是浑浊的暗黄色，真难看啊……

身体突然变得很轻，剧痛如同潮水般褪去，耳鸣和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“莉莉？！你怎么……可恶，是国王军干的吗！”黑暗中似乎有人把我抱了起来，声音听上去很耳熟。他抱着我开始奔跑，语气焦急又慌乱：“不要睡过去，保持清醒！莉莉！”

对不起，我说谎了，哥哥……

如果我没有像我们约定好的那样，在那棵大树上等你回来……

不要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