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溪一时语噎,忙道:“我当然关心其他人。”
“我已经将我娘的棺木送回沐家庄了,和外祖父母葬在一起,青姨也一同回去了,还带上了晚桃,这下她和乔老先生终于可以团聚了。她还让我向你道歉,因为隐瞒久香的事。”
“我不怪她。”越溪回道,“不过得让她经常寄信给我,偶尔也想听她唠叨唠叨。”
“好。”应洛羽顿了顿,“那你也知道害了久香的人是谁?”
“这不难猜,能在应府瞒下这件事的人不多。”
越溪说完瞄了一眼应洛羽,见他低头,看不清表情,心中不忍。
“这些事同你没关系。”她又补了一句。
“你关心我?”应洛羽突然抬头看她,笑着的。
越溪瞪了他一眼,侧过头去。
应洛羽继续道:“弘遇本是要来的,但放心不下弘枢的伤势,便打算晚点来,弘枢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,那日虽然看起来伤得重,但还好未伤及根本。”
“让他不必心急,若他想来看看久香,随时都可以来。”
“为何他来得,我就来不得?”应洛羽表情微愠,但很快收了情绪,“他要是来了,干脆就同我一起住下,这样随时可上山看久香。”
越溪看他那样,颇有耍赖的模样。
“夷山如今内乱,你只顾自己不顾百姓?”
“你放心,应天月现在坐镇夷山,没人敢同她唱反调,她有领袖才能,比我好多了。”
越溪蹙眉,道:“你们兄弟二人双双出走,竟留她一人整管夷山?”
“说到底,你还是要赶我走。”应洛羽不自觉提高音调,质问道。
“是。”越溪干脆回道。
应洛羽看着她无情的眼神,撇了撇嘴,“为何?”
越溪垂眼,又重新抬眼看他:“应洛羽,我们不曾有过曾经,所以更容易放下……”
“有没有是我自己的事,不是你一人说了算。”应洛羽随即打断她,甩袖背手而立,气得不断吸气。
晨间的风带着潮湿而来,却浇不灭两人直接对峙的火气,而这时洒进林中带着暖意的阳光,却慢慢平复两人的冲动。
“你要守,又能守多久。”越溪问道,“我此生便是要守着暮晓山的,我生而为暮晓山,死也会留在这里。”
“你在哪,我便守在哪里。”应洛羽抓住她的手腕,语气坚定。
越溪沉默片刻,轻轻推开他的手,转过身去,“早些回去吧。”
说完便向山上走去,留应洛羽一人反应最后一句话的意思。
不过之后越溪再也没有传话让应洛羽离开,应洛羽也没有执着要上山见她。
两人便这么僵持着,一个没有让步,另一个也没有强追。
就这么一个山上一个山下,过了一年又一年,送了一载又一载。
旁人只当是两人需要时间缓和,却不想一过就是三年。
经常往来的无意山庄,还有阿香和迟映,必不可免都得与两人打照面,时间久了,好言相劝成了相看无言。
白林偶尔趁喝酒也会唠叨越溪几句,胡奶奶现在都不喜欢下棋了,看见应洛羽拿着棋盘逃跑都用不上拐杖。
纵使他们千言问万言劝,这两人也只淡淡回了一句:
“随他。”
“随她。”
-全文完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