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锻造新式凿井工具,用坚木代替楠竹导管,建造新型汲卤机械。”
这些都需要铁匠、伐木工和木匠来完成。
好在盐场相关工匠并不缺乏,严大发既然同意,便不会吝啬人力。
“工具,木材,机械,我都可以提供,只要能高产,我一定不会亏待你。”
他立刻安排下去。
由项敬惠负责此口新井的开凿,铁匠、伐木工和木匠以及其余力夫都听她差遣。
“我需要纸笔画图。”
“来人,去买些纸笔。”
“此地离住处太远,来回费时。”
“来人,给他们换个屋子,要家具齐全的。”
项敬惠又提了一些生活所需,严大发一一应承,直到他略感不耐烦,她才停止。
围观之人并无嫉妒之意,他们知道,如果此人夸下海口却做不到,等待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劳役压榨。
如果他真能做到,那就更没必要眼红了。
计划有条不紊地执行。
有了严大发的“照拂”,四人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。
项敬惠每日忙于凿井,她已将查访抛于脑后,是真心要在简州盐场进行新式盐井的开凿试验。
公主说了,集众盐场技艺于大成的她,是盐场最为宝贵的财富,浪费时间在官场的蝇营狗苟中不值得。
她深以为然。
严泰整日陪在她身边,见她渐渐恢复昔日的张扬耀眼,心中同样高兴,只觉得苦尽甘来。
谢明灼和姜晴,名义上是“帮手”,实际二人经常“旷工”,悄悄摸熟了流沟村,也用“憨厚”的外表,俘获一众嬢嬢的欢心。
盐场中没有秘密。
总催灭门案的小道消息,她们也打听了七七八八。
案件发生在盐场白沙村,与流沟村相隔数个村落,但盐场没有新鲜事,尤其是这种骇人听闻的灭门案,牢牢牵动所有灶户的心。
夜幕降临,盐工各自归家。
谢明灼带着姜晴,熟稔地混进王嬢嬢家的院子里,听妇人们闲聊。
她们说话也没忘了手头的活计,两个现成的劳动力加入,嬢嬢们只会欢迎。
谢明灼时不时听她们吩咐干活,这些时日已经用此方法,听到不少盐场的秘事。
今日本还想听些新秘密,未料张嬢嬢忽然神秘兮兮道:“公主殿下失踪了,你们晓得不?”
谢明灼:“……”
吃瓜吃到自己身上,难绷。
“晓得晓得,哎呦,过了这么多天,一个信儿都没有,不会真的……”
“呸呸呸,别扯火。”
王嬢嬢忙转移话题:“听说白沙村那边又死了人。”
“造孽哦。”众人心有余悸。
严大发虽贪财,脾气也不好,但手底下从不出人命。
白沙村就不一样了,自从那个姓白的总催被灭门,换了一个新总催后,灶户的日子就一天苦过一天。
白总催才死五个月,白沙村的灶户就累死十来个了。
谢明灼见缝插针:“为啥子嘛?”
妇人们倏然一静,脸上满是欲言又止。
张嬢嬢最先按捺不住,凑近她耳边,压低声音道:“大使署说了,白沙村都是一群反骨,之前想搞什么起义,白爷死了后,新上任的总催就下死手教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