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登上马车,驶离刑部大牢。
岑悝今日来大牢,是想找人验证一件事,只是此犯非他案卷所管,提审麻烦,遂亲自走一趟。
来时看到女眷不觉稀奇,便没放在心上。
直到进了牢房,听到有人声嘶力竭,翻来覆去喊着两个字,不由问牢头:“怎么回事?”
牢头唉声叹气:“是梁王案的死刑犯,一直吵着嚷着要见人,方才见完之后,就这样了。”
“方才?”梁王案岑悝听说了,他不清楚其中细节,但也知晓林泛参与了押解,下意识多问一句,“莫不是方才出去的姑娘?”
牢头点头:“正是。”
“他在喊什么?梦……孟卓?!”
岑悝遽然福至心灵,那死刑犯喊的不就是“孟卓”二字吗?
他连忙跑出大牢,想要追上去,却已不见孟卓踪迹,不由扼腕叹息,怎么就错过了!
“大人,您这是?”牢头以为出了什么事,跟过来询问。
岑悝问:“那位孟卓是何人?”
“不清楚,不过听说是个锦shsx衣卫大官。”牢头咂摸一下嘴巴,“嘿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锦衣卫呢。”
“当真是锦衣卫?”岑悝诧异,“我可没听说过锦衣卫里有这号人物。”
牢头茫然:“那小的就不清楚了。”
明时坊胡同,谢明烁装扮朴素,背一只挎包,包里装着纸笔,亲自来跑新闻。
据说这户人家的母鸡下了一只金蛋,蛋壳表面还隐隐泛着祥云纹,此等异事,已经在街坊传遍,甚至还有富商要花高价购买。
户主姓杜,在东城兵马司任职,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卒,盖因祖上风光过,才能住得起明时坊的宅子。
谢明烁一听,便觉此事蹊跷,为了亲眼见识这只金蛋,遂亲自来访。
他敲了三下,院门没开,反而传出一道凶横的声音:“金蛋就要卖了,不让参观,别来敲了!”
谢明烁和和气气道:“在下乃京城报社记者,听闻此等祥瑞宝物,想要登载上报,叫全京城甚至全天下的百姓都能沾沾喜气。”
京城报社在京城已经家喻户晓,“记者”一词也不陌生,能上报那是一种别人求之不得的荣誉。
因为这种荣誉,报社记者通常无往不利,就算当事人不愿接受采访,也不会冷脸相对。
院内之人顿了一下,才含糊道:“金蛋贵重,已经置放妥当,不能再看,你回去吧。”
谢明烁心中呵呵,肯定有问题!
他再次敲响院门:“兄弟,你先开开门,我就看一眼,看完就走,回去写一篇稿子,说不定下一期就能上报,到时候你家主人就闻名全国了。”
少有人能抵得住这种诱惑。
院门缓缓开启,一颗脑袋从门缝里钻出,穿着家丁装束,打量他几眼,见他生得虽高,看起来却文弱,便侧身让他进院。
“只能看一眼,看一眼就走。”
“一定,一定。”
谢明烁随他进了一间屋子,屋子内外皆有家仆把守,个个生得高大魁梧,煞气逼人。
他闲庭信步,笑着拱拱手:“诸位辛苦了。”
守卫:“……”
“你……请问记者先生贵姓?”家丁问道。
谢明烁笑眯眯道:“免贵姓孟。”
“原来你就是孟记者!”家丁惊喜喊道,其余守卫也都目光灼灼。
《京城旬报》每篇报道上都有记者署名,其中出现最多的就是“孟硕”,就算家仆不识字,听主人家读报或者去茶楼听说书先生念报,也会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。
京城报社首屈一指的大记者!
谢明烁没把这些钦佩目光放在心上,绝大多数时候,这些钦佩目光都会变成愤恨厌恶。
“金蛋在何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