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玉绥叹着气又往前走了一步,脚尖抵在墙上,躬身看着荀还是脸颊上淡淡的痕迹,方要开口说无事,面前那人却突然仰头。
两唇相碰,柔软冰凉的触感让谢玉绥浑身一颤。
他看着荀还是弯着眼睛,柔着嗓子道:“不气了吧,我赔罪成不?”
那笑容恍若竹林间略过的风,将他起初略有些落空的心添得满满。
从前那个浑身只余血腥味的人,如今周遭只有清苦的药味,面色虽有苍白却隐约能见着一点血色,碎落的日光散在眼睛里,正像一个眼巴巴讨糖吃的小孩子。
谢玉绥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,原本纠结的事情变得无足轻重。
不过是一个养了十多年的习惯罢了,大不了多宠宠,左右以后日子还长。
哐当——
碎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两个齐齐转头,就见穆则正双手捧着药罐子,脚下一个瓷碗四分五裂。
他笑得一脸尴尬,赶紧将药罐子放到桌子上,留下一句:“等会儿公子别忘了喝。”然后脚底抹油跑了。
碍事的人没了,荀还是摩挲着下巴道:“不行,我得寻个方法将你拴着……正巧我认识一个雕玉极好的人,找他定两个玉佩,一个挂你身上,一个我收着,算作定情信物了。”
“你还认识这种人?”谢玉绥惊讶,随即又想起来从前那个所谓的他父亲的遗物,“所以那枚凤凰玉佩便是你去找这位朋友做的?”
荀还是笑:“是啊,那么劣质的玉,信的傻子还挺多。”
那玉如今不知落到了何处,说不准就被某个心怀不轨的傻子捡到准备做点文章。
谢玉绥跟着笑笑:“定情信物还是算了,那东西说丢就丢,没什么用处。”
“怎么……”荀还是刚想问他竟然还打着丢的主意,结果身子一轻,直接被谢玉绥从窗户捞进了厨房。
腰部正好磕在窗台上,荀还是眉头刚要皱起,人又被捞到了怀里。
两人贴的很近,呼吸纠缠之下气温也渐渐热络了起来。
这种时候不做点什么就不是荀还是了。
他舔舔舌头就准备讨点肉吃,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,荀还是已经很熟络。
结果还没来得及做什么,就听谢玉绥先一步道:“定情信物哪里栓得住你这个妖精,回去跟我把婚书签了。”
“什么?”荀还是正要作乱的手僵在谢玉绥身后,一愣。
“婚书。”谢玉绥低头咬着他因惊讶而微张的嘴唇,“这辈子都别想跑了。”
——全文完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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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
邾国气数未尽,大伤元气后彻底消停了,邾国皇帝自知能力不足,无以强国征战,便将精力放在了后宫,致力于生个出色的皇子,说不准有生之年还能看见祁国被灭。
当然,这只是邾国皇帝一厢情愿。
如今祁国独大,祁国皇帝虽也是个昏聩的,但摄政王能力出众,大权独揽,操控着傀儡皇帝四处征战,就差将整个天下揽入囊中。
本因荀还是的死讯而高兴了没几天的代国和焦祝尤其难熬,他们两国资源颇多,早年邾祁斗得厉害,没空搭理他们,两国每年都靠着上供保平安。
如今邾国眼看着不成了,两国生怕闲下来的祁国摄政王嫌贡品太少,直接将他们吞了。
尤其是在得知荀还是到了祁国。
祁国国君在躺平了两年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,突然开始不消停,傀儡皇帝当得极其不称职,甚至于摄政王已经将处理方式写于纸上,让他在早朝的时候照本宣科即可,便是这样傀儡皇帝都说不明白,闹出了不少幺蛾子。
几次之下虽不至于撼动过本,却让摄政王极其忙碌。
代国闻风,反抗之心蠢蠢欲动,几番派使臣到焦祝游说,终得联合焦祝一同对祁国发难,两相接壤之地同时动兵,边境百姓受苦不安,其他地方一下子涌入不少难民,连带着都城也时有见到。
虽说战争有来有往,尚且算不得紧迫,可百姓惶惶,摄政王不得不挂帅出征,以得安抚民心。
然而谢玉绥刚离开王府,后院就起了火,火的源头自然就是那个安分了好几年的前天枢阁阁主荀还是——如今的摄政王家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