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还不等李四全开口,郑小黑就一脸诚恳道:
“四全,我家的事你大概也听说了一些,我身上还背着血海深仇,那些追杀我的人,保不齐哪天就又找来了。
你姐姐是个好姑娘,在东河镇的时候多亏她照料,我的伤才能好的那么快。
我一穷二白,两手空空,还有仇家,实在配不上她。
等她出嫁的时候,我一定给她送上一份厚厚的添妆,这双鞋子,就麻烦你帮我还回去吧。”
李四全接过鞋子,干巴巴挤出一个“好”字,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。
人家郑小黑把自己贬到了泥里,把话说的那么漂亮,给姐姐留足了颜面,就是不愿意娶,他还能怎么样?
他难不成还能逼着人家娶?
师父的徒弟不是只有他一个,可比亲哥哥都亲的干哥哥就只有郑小黑一个。
孰轻孰重,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。
他管的只是铺子,整日打交道的都是些小商小贩。
郑小黑管的可是搬运行,师父亲自带他去见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和京兆府尹。
这差别,可不是一星半点。
李四全不敢挑战自己在胡秀儿心中的分量,也不敢为难郑小黑,只能把鞋收了回去,讪讪的解释了几句。
既然嫁娶无望,他也只能先保全自己,他得让师父知道,他对此事毫不知情,姐姐她是自作主张。
还要表达他对此事的愤怒羞愧,表达自己会好好约束姐姐,尽快把她嫁出去,不会给师父和郑小黑再添麻烦的态度。
郑小黑听到这话,连忙摆手道:
“婚姻大事不能儿戏,你也别急着把你姐姐嫁出去,还是要好好挑选挑选。”
说到这儿,郑小黑犹豫了下,才道:
“我也会托吴爷帮着留意的,他老人家门路多人脉广,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好消息。”
李四全道了声谢,两人又说了几句生意上的事,便勉强维持着和气和客套,互相道了别。
郑小黑如释重负,走的大步流星,无比轻快。
李四全郁闷气结,低着头走的无比沉重。
俩人都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柳树后面,有个人把这一幕尽数看了去。
见李四全拐弯走远,完全消失不见,宋瑜才从树后走了出来。
他今晚是受林长天的邀约,来桥头酒楼喝酒。
林长天是得知贺尚书被抓,心惊胆战,借酒浇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