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要回去,这汉子又随口一说:“不过,祭坛那边早就跟他们赵家说了,办喜事不急于这一时,现在?到处都?出了事,都?等?着他们几个家族出面?呢,苗家、赵家可都?是巫族大家,要是在?这个节骨眼上?急眼了……”
江月鹿耳尖道:“到处出了事?”
“不就是外边闹疫病了……呃,等?会,你……你瞧着挺面?生啊。”那汉子终于不嗑瓜子了,“你是哪家的人,我怎么?没见?过?”
江月鹿嘿嘿直笑?,“我嘛,就是……”
正想走为上?策,内圈又是一阵大闹,哭声骂声四起?,那汉子挤进前面?瞧热闹去了,顾不上?再盘问他的身份。
江月鹿擦了把?冷汗,心道,这位苗家的妹妹,希望你打赢这场风流仗,要不是你解了我燃眉之急,我可真?不知道该怎么?解释……
这么?想着,便抬起?头来?看看那位苗家姑娘长什么?样。
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,他占了个高的优势,能看到一点边角料。
只见?赵家门口站了十来?个人,应当就是风流债主演之一——苗家人了。
这些人手拿各样武器,却都?不是打架常用的棍棒砍刀,而是龟壳、签筒、银针、还?有破破烂烂的棉絮娃娃。
甚至还?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子,手里抱着一个坛子,比她的头都?要大,嘴中念念有词,想也知道不是什么?好?话。
“赵家的,我咒你三代绝后!”
“你今天不给我们小姐一个交代,别怪我半夜来?你家下同心咒!”
“你家气数今日便要尽了!”
如此叫喊,比比皆是,看得江月鹿惊奇连连。
巫族的找茬就是不一般哪!
在?这些赌咒发狠的苗家人当中,还?有两?个人站在?队伍最前。
一站一坐,身着皆是青衣,纹饰更为复杂。站着的为一男子,约莫刚成年,此刻正当着赵家老两?口的面?破口大骂。
“我把?赵乾乾当成至交好?友,把?你们二老当成我苗城一的亲爹亲娘。平时我对你们如何,对他如何?我素来?知道他那些坏习惯,但他也在?我面?前发过誓,这村子里他对谁不起?都?可以,就是不能对不起?我妹妹!”
苗城一勃然大怒,“他这次的婚事特意瞒着我和妹妹,倘若不是别人告诉了我,还?要被欺瞒到什么?时候?你们请了这二百里地所有人都?不请我们苗家,是不是也知道你儿子对不起?我妹妹,不敢来?见??”
“要真?是如此,你们赵家可真?是烂透了!”
赵家老两?口捂住脑门,“唉,后生,孩子,这事不是这么?说的……”
“不是这么?说,那要怎么?说?我妹妹都?被骗成什么?样了,你看看她,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的……”
那坐在?地上?失魂落魄的苗家姑娘听了这些话,肩膀哆嗦起?来?,越抖越厉害,最后忍不了了,哇得一声哭了出来?,引得他哥怒而回头,“哭哭哭,你还?有脸哭!”
江月鹿摇了摇头,心里叹息。
两?家你来?我往争个你死我活,却完全不顾姑娘家的死活。他一瞬间想到了妹妹言露,倘若出了一样的事,他肯定先保护好?露露,将她藏在?家里好?好?养伤,带着言飞两?个出门去和负心汉干架……
这么?想着,竟是更同情这姑娘了。
但是,看着看着,视线却攀到了苗小姐身旁的人身上?。
那也是一个身材挺拔的姑娘,青衣纹饰虽不比苗小姐复杂,但也和后面?这些人不同,应该是苗小姐的贴身侍女。
小姐哭了,她正蹲下身为她递上?帕子。
这一递,动?作较大,露出乌发下浅浅的一截,叫江月鹿看到了,顿时心中一声我草,还?想看得更仔细,那姑娘动?作却更快一步,已经站好?了。
“谁在?挤谁在?挤,有没有点眼力见?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