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女?生都觉得赵而流有点奇怪,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。
虽然他脸上全都是伤,但礼貌的举止却?冲淡了他身上的血气,倒没有平日看着那么面目可憎。
为他们让过路后,赵而流也?不停留,继续一瘸一拐地走向尽头,拉开门走进了一间教室。两个女?生远远看着。
“奇怪,他是这个班的吗?好像不是啊……”
……
赵而流刚走进教室,就原地跪了下?来。
“原谅您卑微的仆人走在您的面前,大人,适才我所做的,您还满意吗?”
几滴青火溅在了地上,赵而流的牙齿咯咯打起冷战,他不敢抬头直视,只能卑微地匍匐在地,盯着面前滋滋流动?的火焰。
它们比外面的夕阳还要?明亮。
“抬头。”
赵而流颤抖起来,“大人,我不敢……”
“我不想说第二遍。”
不得已,赵而流只得照做,他痛哭流涕地抬起头来,模糊的视野中仅有一个斑驳的血红人影。这时,这个麟芽城的无名游魂才发现,传说中的鬼王竟然如此年轻,面容仿若少年人。
“麟芽城里没有一只鬼,你为何出现在此?”
“大大大人容我明禀,我并不是有意四处流窜的。”赵而流惶恐回答,“其实我也?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三年前,我睁开眼就在这儿飘着了。”
“我想过飘出去,但是怎么都出不了城,于是就在这所中学住下?了……一直,一直到您降临。”
他胆战心惊地等?待着,却?没想到鬼王大人并未降下?处罚。
“先出来,我有话问?他。”
“大人,我一直在这所中学活动?,这个叫做赵而流的学生实在刁钻,没我控制着,他很可能会冒犯到您……”
无名游魂斟酌着言辞,“我瞧出大人拿他有用?,不能就这么死了……”
“我不会杀他。”红眸鬼眯起眼,“只是在送过去之前,先得处理一下?。”
送到哪里去……无名鬼的脑海飘过不合时宜的猜想,总觉得鬼王大人在说起这个神秘的地方时额外温和。
既然鬼王这么说了,他也?只能麻溜结束附身。一阵微妙的光亮起又灭却?,赵而流的眼珠恢复成?了褐色。
身上和嘴里的剧痛席卷而来,他不由得痛呼起来。
“嗯……你?你是谁啊?”
他捂着嘴,发觉自己正?跪在一个怪人面前,恼怒成?怒外加身体疼痛,立刻让他烦躁地想要?骂娘,“你又改什么花样了,这回还换衣服换外形了是吧。”
“但老?子告诉你,没用?!”
“你只不过是一个梦里的恶鬼,你能对?我做什么?竖中指吗?你甚至都不能在梦里动?动?我的手指,哈哈哈哈!”
赵而流冲动?之余,根本没发现他没在卫生间睡着。
这也?不是所谓的梦境。
而眼前的怪人,更不是同学的父亲唐泽——那个只会在梦里出现,阴暗地盯着自己的鬼魂。
“你能干吗?啊?我就问?你能做什么啊?你能打我吗?打我啊?给我点颜色瞧瞧啊—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!”
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教室里响起。
在无名鬼魂瞠目结舌的注视下?,鬼王夏翼好整以暇坐着,他仍保持着先前的姿态,双眼盛满凄绝的红意。
慢慢加重了力道,像碾碎米粒一般踩着赵而流的头在地上研磨。
“我还没听说过这么好玩的请求。”
他把赵而流的头揪了起来,拎到那双分外血红的疯狂双眼前,兴奋地注视着,“把那张纸拿过来。”
“遵命。”无名游魂将写着晦涩文字的纸举起。
赵而流的头被拧到了一旁,他的眼里只留下?了三行字,多数是生僻的古文,只有“江月鹿”三个字好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