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信摇摇头:“好多了。”
他下了地,走到落地窗前,果不其然看见月辉洒落了一地。
圆月高悬,清冷的月光映进柳信的双眸,柳信抬头看着月亮,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情绪。
月满人团圆。
但他对“团圆”这两个字异常陌生,毕竟连他的家庭都是残缺的,从不曾有“团圆”一说。
“看完就回去。”江闲怕他着凉,于是开口催促。
柳信笑了笑,朝他勾勾手指:“过来。”
江闲不自觉离他更近,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漫天银辉。
月有阴晴圆缺,但至少在这一刻,月亮是足够圆满的。
柳信看了会儿,就收回了视线。他侧过头,入目便是江闲的喉结。
待江闲反应过来时,柳信已经贴上了他。
他将头微微垂下,动作很轻地抵在他的肩窝上。江闲甚至能感觉到从柳信身上传来的凉意。
他半拥住他,问:“怎么了?”
柳信没开口,他抬起头,伸手就要解江闲领口处的扣子。
江闲自然懂他的意思,他一把攥住那作乱的手指,眸光微沉:“别在这里。”
但那双冰凉的手却轻易挣开了他的束缚,柳信手指灵活地解开了他的扣子,然后往下轻轻一拽——
清晰的锁骨暴露在他眼前,只一眼便勾出了柳信眼底的墨色。
他轻轻摸上去,抬头看进江闲眼底:“上次的痕迹怎么消失了?”
江闲单手扶住他腰侧,淡淡地说:“都过去好几天了。”言外之意是还有才奇怪。
“啧,”柳信非常不满,他垂下视线,声音含混的又说了一句,“那以后会不会有一天你也消失?”
“算了,你就当没听见。”
可实际上江闲听得一清二楚。
他不知道柳信心里在想什么,却还是用温热的唇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皮,冷静而又认真地回道:“不会。”
那一瞬间,柳信在他的眼底看见了圆满的月亮。
夜晚风很大,秋风裹挟着瑟瑟寒意,毫不留情地卷起粼粼江水。
水纹激荡,浪花四溅,那是水流被狠狠揉碎,又顽强地拼成原本的模样。
寒月映在江面,本应是圆满的形状,却一次次支离破碎,绞碎清冷的银镜。
但被打碎的不仅是那轮虚假的月亮,还有柳信眼底被逼出的斑驳泪光。
他朦胧地看着江上悬月,但视线却越来越模糊,越来越分散……
“嘶,玻璃好凉……”他逻辑混乱地想着。
……
第二天,依旧是江闲先起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