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自己亲眼见到林九清的那刻,傅晏关才彻底放下心来。
“你当真……是不要命了。主帅没了军师该怎么办啊……”
想碰林九清的脸颊,却觉得不妥,收回手来,细细的看着她。
傅晏关第一次觉得,林九清的脸他还没有好好记住,怎么看都看不够。
“去请军医来。”
“军营中的军医都是男子,让她来吧。”
王笃之带着大部队刚到,负责收拾战场,自然赵江篱也到了。
“九清!”
赵江篱只听见他们说林九清被百里畜生追入山林,而后又出现在营帐中。
她以为林九清神通广大,不会受很重的伤,没想到战争的残酷远比她想的更为严重。
“还请傅世子,王公子出去。江篱要为九清处理伤口。”
王笃之这才带着傅晏关出去。在屋外注意到他衣衫不整——穿着里衣披着大氅就出来了。
“你这是?”
“百里闻远比信中描写的更为强大,我已刺中他腹部,他却依旧能对阵九清。这道伤便是和他对战时受的。”
解开里衣,露出里面包扎的伤口,劲瘦的身材,里面是实打实的白皙肌肉,从左肩包扎到腰间的纱布足以见得着伤口有多可怖。
“啧啧啧,我记得藏东战场上你可是没受过几道伤的,就连那夷凉名将都不能从你手底下讨到好处,来了北域没多久,你就一身伤?”
傅晏关苦笑一声,他也是第一次打这么凶的仗,五千病残加一万兵马对阵五万精兵,还得要全吞掉。
“别笑我啊,你不也是一身汗臭味。”
王笃之闻言,立刻嫌弃的嗅了嗅身上的味道,果真难闻极了。
脱了披风扔傅晏关手上,无奈道,
“还不是战报传来,说你们撑不了多久了,我让大部队连着奔波两夜才赶到这里,一路上都是五日一次澡。”
跟王笃之道完别,傅晏关才捂着伤口猛的咳了两声。
他伤的极重,刚刚不过是撑着不想让王笃之担心,除了胸腔的伤,他一条手臂被敌军接连砍了三刀,差点废了。
“百里闻这个死手,下次一定杀了他。”
傅晏关拢了拢大氅,一步一步走回营帐休息。嘴唇苍白的不像话,面上也是毫无血色,额头冒着细汗,丝毫没有今早那副傲气。
“主帅,吃些东西吧。”
傅晏关低着头捂着伤,让那人将饭菜放下出去。没想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,还带着嘲讽。
蹙眉抬头,发现是李康柏,嘴角扯了扯,招呼他坐下。
“傅将军挂彩倒是少见,尤其是这么大的彩。”
李康柏拉下傅晏关拢在身上的大氅,瞧着他的伤势,一边看一边啧啧。
好似哪个纨绔瞧着美人一般。
“牙口不好就去治,别在我耳边啧啧。”
“你放心,我这一身武艺也不是吹的,下次一定帮你报仇。”
话说的轻巧,就连傅晏关都觉得,如果是他全盛时期对战百里闻的话,都未必有八成把握将他斩于剑下。
何况是李康柏这个没上过战场的公子?
“行啊,我等着,斩不了别怪我天天在你耳边啧啧。”
李康柏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,是前线驿使交给他过目的,虽然是过目,但一份早已在给他之前就送往煌京了。
“煌京很快就会知道,弱姑娘林九清有着一身好武艺了,到时候怎么办?”